文|枕木
修改|金石
@徐莞
徐莞是一位85后。她是小镇姑娘,也是「长女」和「姐姐」,人生信条是「靠自己」——从小学习勤勉吃苦,靠自己的尽力,考上985大学走出小镇。大学结业后来到北京,在其时还人才辈出的媒体职业锋芒毕露,一点一点在北京安身。27岁那年,她和男友决议一同买房时,两边家长没有给任何援助。32岁,因孩子上学需求,她又购入了一套学位房。
徐莞是修改部为数不多在北京具有两套房产的人,但她也并没有因而而感到愈加的充足和安全——由于,她心里里关于房子的一个终极诉求至今仍未完成。
以下,是徐莞的叙说——
我是2014年买的房,其时有个十分重要的原因,一个推手,便是我不想再租房了。
从2008年到北京实习,我搬了或许有10次家,每次搬迁的理由都十分不可思议,终究一次搬迁尤为难过,那时分我在单位邻近找了一个很满足的一居,住进去之后仅仅一个月,房东就说要卖房。
我其时真的溃散了,花了半个月才把房子拾掇好,刚请完朋友来吃饭,就又要搬迁。跟对方坚持的时分当场就开端哭,并痛骂他,他就说嗯,这样,我赔你一千多块钱。我真的被他气到了,其时就发了个朋友圈,大约意思便是,来北京搬了好屡次家,历来没有哪次搬迁像这次这么耻辱。其时心里就想,哪怕是在南六环有个蜗居也能够,都不必受这种气。
2014年底,我就冲去看房了。其时,我和男朋友手上只需50万,买不到什么好的房子。咱们看了许多坐落城市边际的二手房,看得很疲乏,也很失望,有个朋友给咱们引荐,说回龙观有个新盘,咱们能够留心一下。我给售房小姐打去电话,对方说,房子现在都现已卖出去了,参加选房的人也远远超越了房子的套数,每个人现已交了2万块钱的选房费,但她留了一线期望给咱们,说假如你们想买,就到现场来捡漏,说不定能捡上。
现在或许很难幻想那种局面,在一个城外的酒店售楼处,真的是摩肩接踵,堪比春运的火车站。我也是榜首次进入这种选房现场,一边小心慎重各种调查,又带着一点小振奋。咱们被一个一个叫号,叫到了就进去选房,时间只需几秒钟,买定离手,从速下一组。
你能看到房子被不断卖出去,每卖一套会用小红旗标示,还没轮到我,底子是一片标红,只剩余几套房。我原本认为自己没戏了,但售楼小姐遽然跟我说,有时机了,有几套房被他人抛弃了,你们快进去看一下,咱们就从速进去,进去之后就发现,除了最贵的次顶层,就剩余一楼的两套房,一东一西。
由于手上的钱很少很少,咱们挑了最廉价的一楼,咱们其时彻底没想那么多,就只想要有个住的当地,那个房子买的时分仍是一片荒地,什么都没有,离我爱人上班一个小时,我一个半小时。房价3万左右一平,90平总价280万,首付80万,有30万是借的。
没想到,等咱们2015年住进去之后,房子由于离西二旗只需3站,乘着大厂上升的春风,房价开端一路上涨,涨到了4万、5万、6万,乃至最高的时分到过7万。
我很喜爱这套房子。还记住刚搬进去时,我养了许多绿植,我爸来北京玩看到就说,哎呀,人都养欠好,养这么多植物干嘛?他是一个特别嫌费事的人。我其时就很严厉地跟他说,爸,这是我家,这是我的房子,请你答应我依照我想要的方法来装扮它。我爸后来就再也不讲那种话了。
这间房子或许是一个标志,在我的生长环境中,我爸妈仍是比较强势的,对我的要求许多,但住进这个房子后,我会觉得,我长大了,不必再受爸爸妈妈的管制,这是我的空间,我想怎样样就怎样样,其他人也没有什么资历去发表定见。房子或许是这种含义吧,如同是一种成人礼相同,我总算能够跟我的原生家庭切割开来了。
刚住进去前两年,我真的很快乐。房子空间够大,后来有两条地铁也很便利,街坊也底子都是在大厂作业的人,很好交流。整个小区环境也很好,春天的时分有许多榆叶梅,春夏交代的时分还有很大片的鸢尾,乃至还有过石蒜,黄色的一大片一大片很漂亮,秋天能看到特别多枫叶,苹果树上挂着满满的果子,也没有人摘。
2018年,我有了小孩,由于要迎候公公婆婆跟自己爸妈轮换来带小孩,家里开端变得紊乱喧闹。孩子是侵入型的生物,家里会越来越多小孩的东西,小孩的书桌、小孩的玩具、小孩的露营车,这儿也是小孩东西,那里也是小孩东西。有时分午夜梦回,我会慨叹,从搬进来到孩子出世,我自己真实具有这个房子的时间也不过就短短的三年。
关于房子,我一向有一个执念,便是很期望具有一间彻底归于自己一个人的房间。小时分一咱们人住一同,爸爸妈妈爷爷奶奶,还有我跟我弟弟,我便是跟奶奶睡一个房间,历来都没有自己的房间。
早年我传闻,咱们有个同行,她会开房在外面写稿子、写书,由于不想被他人打扰,当了妈妈后我很能了解她,这是一种很真实的心态,当你越没有独立的空间时,就特别想要有个自己的空间,午夜梦回我最大的慨叹便是,怎样过着过着就变成今日这个姿态。
有孩子之后,你还有必要面临一个急迫的需求——学区房。由于咱们小区对口的小学真实不怎样样,所以咱们也不能免俗地进入了学区房的国际。
在咱们小区,大厂的爸爸妈妈对小孩的教育期望很深切,他们的小孩大多都去了海淀上学,还有人搬到了西城,一个很直观的体现便是,一到幼儿园中班和大班的时分,教师会发现班上的小孩就少了,由于大厂家长们现已带着孩子搬走了。
我一开端也会被卷到的,看着咱们送小孩去更好的校园,心里必定会有一点紧张,就觉得自己是不太胜任的家长。可是后来我觉得,才能有多少,那就去做多少作业吧。东拼西凑,处处借钱,去海淀住破小,我觉得我在心思上承受不了,我不想做那种无限职责的爸爸妈妈。
本年下半年开端,我的孩子要上小学了,2019年,咱们在向阳区买了一个很小的学位房,40平。在我现在住的小区,像我这样要搬到向阳去的,十分罕见,至少我没见过。
这套学位房大约320万,我借了不少钱,还为此背上了每个月6000元的房贷。但其时我并没有感到特别大的压力,一方面这套房子租借的租金刚好能够掩盖房贷,另一方面,那个时分和许多人相同,咱们关于房子还有一种崇奉,深信房子是永久上升的财物,特别是北京的房子,咱们还深信学区房必定会一向存在。那时分咱们不只自己买房,还会拼命敦促身边的人买房。
现在五年曩昔了,我的女儿也到了上学的年岁,那套学位房的房价不只没有上涨,反而还跌了一点。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,房价也回到了大约不到6万的状况。我想,这一年多的房价动摇对一般人最大的影响应该是——让咱们抛弃对房产的投机心思,回到房子自身,去考虑「房子究竟是什么」。
我的榜首套房子从账面上看,确实是翻倍了,但这对我来讲确实没有任何实践的含义。由于我需求寓居,现在没有任何卖掉它的方案,所以我也没有方法变现,所谓的翻倍也仅仅它字面的意思,我是没什么实感的。而这一波房价的动摇,也让我变得愈加慎重,短期内我也不会再去置换大的房子,由于我不想再背新的债款了。
但有一些钱,我也不会去省。孩子读小学后,咱们一家会搬去向阳,我会让家里白叟去住那套咱们自己买的学位房,然后我会再在同小区租一个大点的房子,这样,我就又能够具有一间自己的房间了。
一开端我爸妈也不了解,为什么要分隔住两套房子,每个月多花几千块钱,但我跟我爸妈说,我的心境价值值这个钱,有一个独立的空间,我能够更好地作业和日子,我还能够挣钱,他们也就欠好再说什么了。
我一向都有个习气,刷手机时看到那种关于房间规划的,喜爱就存下来,不知不觉都存了许多。至于那间只归于我的房间,我期望它是一个窗户特别大,阳光特别好,书架特别多,有很舒畅的椅子,我就坐在那,看书或许发愣,很简略,没有很富丽的装饰,可是必定要那个空间,它是亮堂的,是我自己的,他人都不要侵入——这便是我心中抱负的房子,期望我能够很快具有它。